■賣了近20年光雞的“東山第一刀”阿甘如今只能守著冰柜賣冰鮮雞。
■采寫:新快報記者 阮劍華
■攝影:新快報記者 畢志毅
試水冰鮮雞 人物
70秒能做什么?洗把臉?抽根煙?思考人生?
70秒,可以殺完一只雞,割喉、放血、燙毛、拔毛、開膛、洗胗,干凈利落。17年前,25歲的廣西人阿甘,在老東山區(qū)的一次技能大賽中奪魁,從此江湖流傳著“東山第一刀”的傳說。
阿甘一直都在賣雞,生意火爆得不行,殺雞技藝更是爐火純青。雖然,在永勝菜市場,阿甘的店依然是第一,但“東山第一刀”還是有種英雄末路之感。他說,熬過了H5N1、SARS、H7N9,卻熬不過冰鮮雞。
現(xiàn)狀
第二天冰鮮雞就賣不動了
開檔首日,阿甘就膽戰(zhàn)心驚,“如果他們覺得不好吃,下次就不會再來?!?/span>
5月11日下午,越秀區(qū)永勝肉菜市場,關(guān)門改造了一個星期的阿甘靚雞檔重新開業(yè)。讓阿甘意外的是,老街坊們都來了,幾乎是排著隊。“這幾天(改造期間)天天跑到其他市場調(diào)研,問十個檔十個都搖頭,今天真的很意外?!?
阿甘心里很明白,來幫襯的都是17年積累下來的老主顧。老街坊沖著“東山第一刀”來,可買到的,也只能是冰鮮雞。開檔首日,阿甘就膽戰(zhàn)心驚,“如果他們覺得不好吃,下次就不會再來?!?
5月12日中午,阿甘的憂慮開始應(yīng)驗,偌大的嶄新的冰柜里,滿滿的天農(nóng)、江豐牌冰鮮雞。而在11日下午,進的貨全部賣光?!敖址贿€是會買,但沒以前那么爽快,感覺很猶豫,我很不習(xí)慣?!?
在距離永勝市場不遠的一個老式樓房,阿甘高價租了一個套間,供9個工仔吃住。下午2時30分,收市歸來,準(zhǔn)時開飯。桌上只擺了兩盤菜,一鍋海藻冬瓜湯,一大盤白切雞。
白切雞一半是貴價的冰鮮雞,一半是阿甘親自拿貨宰殺的清遠雞?!霸囯u要食雞胸肉,一比就知道差別。”阿甘傳授經(jīng)驗道。15分鐘后,清遠雞被消滅的速度遠快于冰鮮雞。記者品嘗,無論在爽滑度、嚼勁度還是鮮甜度上,兩者均有明顯差別。
飯間,阿甘饒有興致地談起了自己的發(fā)家史,第一個話題自然是“東山第一刀”。
創(chuàng)業(yè)
天橋下風(fēng)餐露宿4年不覺累
阿甘有一個習(xí)慣,那就是每進一批新貨,自己都會試吃,好,才繼續(xù)訂貨。
“我在鄉(xiāng)下活了18年,在廣州呆了24年,這里是我的第二個家?!?
阿甘本名甘祖均,廣西梧州藤縣人。1991年,他來廣州打工,這在老家人眼里是很“巴閉”(厲害)的事情。事實上,阿甘并沒有那么“巴閉”,他在大排檔洗過碗、切過菜,拉過腸粉,也在煉膠廠做過噴漆工。
4年后,阿甘找來比他小三歲的本家兄弟阿超,來到三角市橋頭尋找商機。碰巧一位朋友想轉(zhuǎn)手雞檔,兩人便承接了下來,做起了賣雞生意。當(dāng)年的集市屬“半走鬼”類型,檔口位于街邊,吃住在橋底。阿甘和阿超在這里呆了4年。
不過,阿甘說當(dāng)時賣雞并不難,因為那時候有“職業(yè)送雞人”。“職業(yè)送雞人”都是郊區(qū)農(nóng)民,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載著一籠籠雞過來批發(fā)。阿甘和搭檔很快上手,只需談好價錢,定期供貨,就可以了。
阿甘有一個習(xí)慣,那就是每進一批新貨,自己都會試吃,好,才繼續(xù)訂貨。
橋頭的最后兩年,阿甘迎來了這一輩子最賺錢的時光,“金融危機沒來,街坊有雞就吃,花錢也爽快,那時候利潤最高?!?
1998年,集市所屬的蔬菜公司舉辦了一次行業(yè)技能大賽,讓阿甘名聲大噪。參賽者均是原東山區(qū)一帶肉菜市場的好手。比賽時,阿甘如有神助,1分10秒內(nèi)將一只活蹦亂跳的雞殺得干干凈凈,連雞胗也割好洗好,令在場所有人汗顏。自此,“東山第一刀”的稱號在業(yè)界傳開。
這一年,借著改變臟、亂、差的全市大行動,阿甘得以告別“半走鬼”,正式進駐永勝肉菜市場,打出“阿甘靚雞”的招牌。